《那山那海》的史诗感
黄莱笙(福建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福建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电视连续剧《那山那海》的剧名是诗意的,令人联想到海德格尔所说的“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剧名本身就有一股诗的悬念;《那山那海》,剧名又像是一记咏叹调,似乎在感慨岁月流逝中沉积下来的往事。追剧《那山那海》,渐渐发现这种诗意不是脉脉温情的小家碧玉,而是波澜壮阔的人间博弈,在故事情节起伏和灵肉跌宕之中,有一道史诗般的光芒飞出来。
《那山那海》的这种史诗感缘何而来呢?我觉得有两个因素。
第一,《那山那海》的时代性,宏大叙事切中时代脉搏。
汝果欲震撼人心,叙事不可不宏大。题材选对了,作品就成功了一半,宏大叙事来自题材自身的宏大。《那山那海》展开的宏大叙事,取材闽东畲族脱贫攻坚、摆脱贫困、乡村振兴的历史实践,讲述山和海两线并举共同崛起、山乡巨变共同富裕的故事,经济上的山海协作转化成影视艺术的山中有海、海中有山的广袤天地。无疑,完成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任务,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是我国十年来发生的重要大事,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团结奋斗赢得的历史性胜利,是彪炳中华民族发展史册的历史性胜利,也是对世界具有深远影响的历史性胜利。这个题材使《那山那海》进入了万众瞩目的时代热点,成为新时代社会生活和精神的写照,打下了新时代的烙印和特征。由于《那山那海》的题材同国家和民族紧紧维系、休戚与共,其宏大叙事才得以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
第二,《那山那海》的文学性,母本养分充沛。
文学是艺术母本,影视作品概莫能外。是的,中国不乏生动的故事,关键要有讲好故事的能力;中国不乏史诗般的实践,关键要有创作史诗的雄心。史诗是人民创造的,文学最注重思想性,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创作过程中实实在在的掂量。《那山那海》很好地吸取了这样的母本养分,用鲜活的人物形象诠释山乡巨变。“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人民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一个一个具体的人的集合,落实到文学母本的养分上,就是人物命运的把持。《那山那海》以雷铨水、雷恒水、雷德水三兄弟的“造命”“改命”为主脉,有血肉,有情感,有爱恨,有梦想,有内心的冲突和忧伤,集中塑造了一批海湾乡特别是观风寨山乡巨变的人物群像。把人物置于绝境,然后展开绝处逢生的愉悦,《那山那海》首先从生活极度贫困、主人公婚事危机、畲村逢灾、善良淳朴陷入阴邪圈套等一系列困境说起,然后用一件件故事细节、一个个命运悬念,一步步地剥开曙光希望,以真善美战胜假恶丑,宛若度一切苦厄,最终呈现光明运程,使观众欣慰。《那山那海》证明了,典型人物所达到的高度,就是作品的高度,也是时代的艺术高度,光明永远比黑暗更值得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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