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藏着无处宣泄的秘密,一定会有个角落,收留你那些脆弱的伤悲、孤独的欢喜 倾诉人:刘尊(化名)男 28岁 柳州人 在线记录:广西新闻网-南国今报记者佘玉冰 曾经的愧疚 8年之后,我再次遇到嫣红,她已不是当初那般模样。 那是一次同学聚会。某个飞黄腾达的男生衣锦还乡,召集了当年三分之二的同班同学。酒宴是他出钱请客,吃完饭还有第二场娱乐活动。 嫣红没参加饭局,等到我们在KTV里喝得半醉时,她才推开包厢的大门。灯光晦暗,醉眼朦胧中我一开始并没认出她来,只觉得这女人挺漂亮的——妆容精致,打扮入时,还有种冷艳的气质。 可越看她越觉得熟悉,我不禁脱口而出:“嫣红!” 她显然也看到了我。略微朝我点点头,便和曾经的好友闺蜜聚到了一起。 我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变得混混沌沌,我反复想着一个问题——“嫣红,她一定还很怨恨我吧!” 高中时期的嫣红,眉目清秀,还是一副青涩的模样。她其实长相不错,但不是让人看一眼就感到惊艳。而且她太过于害羞,说话做事都有些唯唯诺诺的,这样的性格并不讨喜。 我在当时应该算得上班里的“红人”,是体育委员,篮球队长,人高马大,但又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的家庭背景好,长得也英俊,不少女生都偷偷给我写情书。 私底下,也有人告诉我,嫣红暗恋我。可我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儿。高中一毕业,我就和某个职校的女生好上了,那女生非常漂亮,过早出社会,让她变得圆滑世故,擅长打扮,而且还有一种“黄毛小丫头”没有的魅力。 尽管那时我考上了南宁的大学,而这个女生在柳州,但我们还是开始了恋情。巧合的是,嫣红也在南宁读大学,我们不同校,但由于高中班里的一些“活跃分子”也在南宁,所以经常在QQ群里发动聚会号召,我们也经常能碰面。 我当时完全没有想过,嫣红那么羞怯的一个女孩,经常“应召”参加我们这种男孩子的聚会,是因为她喜欢我,想多见我几次。我忽视了她的感情,对她的态度也并不热情。 后来的事,出乎我意料。 我那个漂亮的女朋友,在跟我交往半年后,给我戴上了绿帽子,并且这个“戴绿帽”计划的执行者,还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感到愤怒、悲痛,开始怀疑人性。 那段时间,我无酒不欢。有一次,高中活跃分子又号召大家聚会,嫣红依然前往。吃完饭后,我提议去酒吧,嫣红表示她从未去过那种地方,也想去见识见识。 我喝了很多酒,说话也放荡起来。几个男同学陆陆续续离场,可嫣红却依然坚持到最后。当只剩下她和我两个人时,她带着颤抖的呼吸飘进我的耳朵里。 她怯怯地问:“男生,都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我笑:“有些男生很虚荣,一定要找个漂亮的姑娘;有些男生很单纯,找个漂亮的姑娘就可以了;还有些男生很现实,别的都不说,只要漂亮就行……” 她红了脸,问:“那,我算得上漂亮吗?” 结果那晚,喝多了的我和嫣红发生了关系。男人和女人一旦走到这一步,就好比签下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男女朋友了。在嫣红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那时的我,算不上喜欢她。我只是觉得有些愧疚,又觉得在失恋的时候,有人陪伴身边也不会那么难过,所以我也默认了。 高中同学圈都传开了,说我跟嫣红在热恋。一些嘴贱的人开始说:“挑来挑去,最终挑了嫣红啊!也算不上什么‘高品味’嘛……” 确实,那时的嫣红,就像一杯温淡的白开水,只能解急渴,喝下去却不能让人有亢奋的感觉。 年轻时,我们不相信白开水才是人体终身的需求,我们更爱可乐那样带着刺激性的饮料。 不久后,我就遇到了“可乐小姐”。 做了负心人 我有个很多人都会犯的毛病——好了伤疤忘了痛。虽然被前女友背叛,让我“累觉不爱,苦大仇深”,可激情一旦涌上来,我又立即被冲昏了头脑,把那些前尘旧事统统扔进了垃圾堆里,原地满血复活。 我爱“可乐小姐”如夏花绚烂。她总是那么开朗活泼,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银铃般的笑声。比起羞涩得过头的嫣红,她实在太耀眼。 “可乐小姐”是我大学的学妹,对我似乎也有那种意思,再加之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的心很快被她俘虏。 我很想跟嫣红提出分手,但我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实在说不出口。我这样的态度终于引起嫣红猜疑。她哭着问我:“你是否爱过我。” 我沉默了。 柔弱的嫣红,在分手这件事上出乎我想象的果断,她抹干眼泪,从此与我不相往来。没有人知道她的情况,在我把“可乐小姐”带入朋友圈后,她很快赢得大家的喜欢,大家都渐渐淡忘了那个羞怯的女孩。 我和“可乐小姐”的恋情只维持了一年,一年之后性格不合的我们分手了,我又找到了新的女朋友。在别人眼里,我或许很轻浮,因为我经常更换交往对象,但除了嫣红,我对其他人问心无愧。 我在爱着她们的时候对她们千依百顺,尽心尽力,完全符合一个男朋友的标准。但感情这种东西,千变万化,谁又知道,一时的激情能不能陪伴自己走到最后? 后来,我累了,我不想凭感觉、凭激情去跟一个看起来漂亮或有吸引力的女孩子交往。我在岁月的洗礼下,学会了宁缺毋滥。 于是,在26岁这一年,毫无预期的,我跟嫣红重逢了。 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兜兜转转又让我们回到了起点。那次同学聚会后,我又一次偶遇嫣红。在我朋友开的一家手机店里,嫣红在给她母亲挑手机,我正巧去找朋友玩,很惊奇地遇到了她。 我们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她好像忘记了当年的事,对我也很客气。她母亲看着我,突然说:“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 她没有当初的羞怯,神色自若地道:“以前我们班好多姑娘暗恋他。” 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好像我跟她的一段情,根本不存在一样。我帮她拿了一个最低价,她很感谢我。她母亲似乎很喜欢我,非要请我跟她们一起吃饭。 我推托不了,嫣红也耐不住母亲的软磨硬泡,最终我们一起吃了晚餐。 嫣红真的变了很多。她很大方,很有气质,很会打扮,还有种处事不惊的味道。当年我“抛弃”了她,而她也抛弃了那些怯弱胆小的本性,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母亲告诉我,嫣红很能干,是公司的主管,自己贷款买了房子,车子也有了。 我不禁感慨万分。和她相比,我反而略显平凡。房子车子是父母的,虽然有稳定的工资,但也一直处于稳定的不增长状态。 我们留下了电话号码,开始联系起来。 或许是出于对嫣红的愧疚,或许是她变得有魅力,我慢慢地发现,我爱上了她。爱情就是这么无厘头,曾经她对我倾尽一切,我却不屑一顾,而如今却是我慢慢沦陷了。 那一天,我突然接到嫣红母亲的电话,她外出买东西,突然感到头昏眼花,坐在路边无法行走:“我给嫣红打电话,她可能在开会,手机关了……” 我立即赶过去,把她送进了医院。她对我更加喜爱。 这件事作为契机,我和嫣红的关系有些不一样了。 一切都是算计 嫣红跟我说,她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现在母亲住院,检查出是脑血栓,很严重,随时危及生命。 “她最大的心愿,是想看着我结婚……”这样的话里,隐隐透露出某种暗示。 我问及当年,她为何会果断地跟我分手。她说,“可乐小姐”去找过她,“在她面前,我那么自卑,没她漂亮没她耀眼,我怯弱地选择了逃跑……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爱情需要自己挣取,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她的意思是,对我还余情未了? 其实,我一直都分不清楚,我对嫣红的感情,是愧疚想弥补,还是真的爱她,总之,我们又在一起了。 这次,嫣红提出她想“闪婚”,理由是为她母亲冲喜。第六感告诉我,嫣红的急切有些不对劲,可是我又说不出问题在哪里。 她说:“你以前放弃过我一次,现在,又要放弃了吗?” 我摇摇头,告诉她结婚是人生大事,要慎重考虑,她都还没见过我父母呢。 “今天你就可以带我去见你父母,而且我们可以先领证,不摆酒!” 她越是急切,我就越有不祥的预感。我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嫣红结婚,真是为她母亲冲喜?按理说,她母亲虽然生病,但也是不被医生宣布无药可救、马上就会离世的那种。她为何这么焦急? 答案在嫣红的笔记本电脑里。 她母亲出院那天,我送她们回家,嫣红帮着母亲炒菜做饭。我百无聊赖,看见她桌上的笔记本没关,就想上个网。 鬼使神差的,也不知为什么,我有了窥视她隐私的欲望。我在电脑上找到了她的相片,里边竟然有一张亲密合影——她跟一个男人旅游时的合影,男人搂着她的腰,她则亲着男人的脸! 落款日期是不久前,那时我们刚刚在一起,并且,她和我说她是去出差的! 嫣红有男人!嫣红并不爱我!那她为什么要我跟她结婚!我气炸了,想马上找她理论,可碍于她母亲刚出院,并且我之前也有负于她,我最终忍了下来。 晚上,当我们俩外出散步时,我冷冷地说:“那男人是谁?你对我,到底有什么算计?” 她惊讶的看着我,许久,她竟淡淡地笑了。她说:“我爱他。他是我的领导,是有妇之夫。我不能跟他结婚,但我有了他的孩子……” 原来,嫣红想把孩子生下来,但又不能让孩子成为“黑户”,领导又不能跟他妻子离婚,所以她想到找我来当冤大头。 她说,只需要等孩子出生,就跟我办离婚,因为她根本不爱我。 我愤怒了:“你为什么找我作冤大头!你在报复我!” 她怅然一笑:“报复?不,这是你欠我的!” 一个被掩盖多年的事情浮出水面。当时嫣红跟我分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还是个大学生,又不敢求助于别人,只能不要那个孩子。这给她带来了身心打击,从此也变了个人。 后来,她不再相信爱情,当她知道可以通过美貌获取捷径时,她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直到遇见这个已婚男人…… 我和嫣红彻底决裂。她知道我不会跟她结婚,她也没求我,只说了一句:我不怪谁,只怪自己为何变成如今的模样…… 我蓦然心痛,其实是我“害”了她。嫣红母亲去世后,她再次失去踪影,在我的人生中,她总是来去匆匆。我想,我始终欠她一句“对不起”。我不敢奢求我这样的人还能拥有爱情,但真心地祝福嫣红,能找回幸福的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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