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东京5月15日电 (国际观察)冲绳回归50年:歧视不公犹存 经济发展受制

新华社记者 华义

5月15日是冲绳回归日本本土50周年纪念日,日本政府和冲绳县政府当天在东京和冲绳共同举办“冲绳回归50周年”纪念活动。

半个世纪过去了,冲绳人在日本依然遭遇根深蒂固的歧视,冲绳美军基地成为冲绳人的梦魇,它对冲绳造成的重负与日本其他地区相比明显“不公平”,当地的经济发展仍受制约。

遭歧视被辱“土人”

历史上,冲绳曾是独立的琉球王国,日本明治维新后吞并琉球,并于1879年设置冲绳县。1945年冲绳战役是二战太平洋战场上最惨烈的战役,当时冲绳人口约四分之一死于冲绳战役。战后冲绳被美国“托管”,1971年美日私自签订《冲绳返还协定》,次年5月冲绳施政权被美国移交给日本。

如今,冲绳人在日本依然遭遇根深蒂固的歧视与不公,难以消除。

不久前,冲绳一名警察使用警棍打破学生眼球。上百名冲绳年轻人围堵当地一个警察局,投掷石块、瓶子等进行抗议。不少日本网民辱骂这些冲绳人为“土人”。

2016年10月,冲绳的一场抗议活动中,调来执勤的大阪警察与冲绳民众发生言语冲突,有警察甚至用“土人”辱骂抗议者。“土人”是日本人对琉球人等原住民的蔑称。当时在抗议现场的日本作家目取真俊事后感慨地说,当面说出这种侮辱性发言,更真切感受到这种歧视。

时任冲绳县知事翁长雄志气愤抗议说,这是含有侮辱当地民众意味的词语,非常具有冲击性。而时任大阪府知事松井一郎事后竟表扬涉事警察,称“即使表达不妥,但是大阪警察在拼命地执行公务,辛苦了”。

美军基地成梦魇

琉球群岛一直被日美两国政府视作在东亚的军事“前哨”和“堡垒”,美国将冲绳施政权移交给日本后仍然保留了大量美军基地。公开资料显示,冲绳县面积只占日本的0.6%,但驻日美军基地约70%集中在冲绳县。由于驻日美军在日本拥有治外法权,不受日本司法管辖,因此美军基地集中于冲绳,导致美军引发的安全事故、飞机噪音、犯罪事件等问题长期严重影响冲绳人的日常生活。

据冲绳县统计,从1972年到2019年,驻日美军及军属在冲绳共犯罪约6000次,其中不乏抢劫、强奸、杀人等恶性犯罪。此外,美军交通事故累计造成超过4000人死伤,美军军机多次在冲绳发生坠毁、紧急迫降等事件。在去年年底开始的日本第六波新冠疫情中,大量驻日美军在入境日本时不受防疫措施限制,造成日本防疫出现漏洞,冲绳县成为最大受害者。

面对冲绳驻日美军的种种劣迹,日本政府长期以来采取“爱莫能助”的姿态。遇到驻日美军侵害冲绳民众的重大事件时,日本政府往往只是口头表示遗憾,希望美军“下不为例”。

不少日本人对政府的这种姿态十分愤怒不满。14日,来自日本各地的数千民众参加了冲绳民间团体“冲绳和平运动中心”组织的大规模集会游行活动。70多岁的活动人士浦岛悦子说,她认为日本好像是美国的属国,期待冲绳人能自己决定冲绳的未来。

经济发展仍受制

50年来,冲绳美军专用设施面积占日本全国的比例不减反增,从回归时的58.8%上升到约70%,这让冲绳人一直感觉受到不公对待。冲绳县知事玉城丹尼日前向日本首相岸田文雄递交了“为实现和平富足冲绳的新建议书”。建议书指出驻日美军基地集中在冲绳的现状是“结构性和歧视性”问题,要求减轻冲绳基地给当地带来的负担等,最终实现“没有基地的和平之岛”。

日本共同社4日发布的民意调查结果显示,79%的调查对象认为冲绳县因驻有美军基地而承受过重负担。调查显示,对冲绳的发展表示“不满”的受访者达55%。就美军基地对冲绳造成的负担与日本其他地区相比,认为“不公平”和“总的来说不公平”的受访者比例达到83%。

由于日本政府和美国在冲绳推行军事基地化,冲绳本地的经济发展水平一直较为落后,冲绳县人均收入仅为日本全国的约七成,长期处于日本全国最低水平。《朝日新闻》日前一项调查显示,约90%的冲绳人认为冲绳和日本本土有各种各样的差距。

成员以冲绳原住民女性为主的民间团体“琉球原住民族找回灵魂之会”不久前召开记者会,发表了反对纪念所谓冲绳“回归”日本50周年的意见书。她们指出:“现在琉球、冲绳人的生命、骄傲和尊严仍被忽视,军事殖民地仍在继续,现在的冲绳不是庆祝‘回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