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北约路在何方？

法国总统马克龙日前在接受英国《经济学人》杂志采访时称，北约正在经历“脑死亡”。

据路透社报道，德国外长海科·马斯当地时间11月10日警告法国，不要破坏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路透社称，这是柏林方面迄今为止对马克龙批评北约相关言论作出的最强烈回应。

“脑死亡”论引争议

据BBC报道，马克龙认为，作为北约的主导国，美国对该联盟的承诺履行程度正在降低。他认为，美国显然“抛弃了我们”，站在“悬崖边上”的欧洲需要思考自己的战略问题，否则将“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马克龙的“脑死亡”言论在北约内部引起反弹。据路透社报道，北约秘书长廷斯·斯托尔滕贝格称北约依然牢固，“任何疏远欧洲与美国关系的做法不仅有削弱跨大西洋纽带的风险，且可能分裂欧洲”。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称，“北约依然是历史上最重要、最关键、最具历史意义的战略伙伴关系。”德国总理默克尔认为，“北约对我们的安全至关重要。”加拿大总理特鲁多也表示，北约依然承担极端重要角色。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外交研究室主任袁征在接受本报采访时分析称：“马克龙所说的‘脑死亡’，应该是指向美国。他认为，美国没有担负起应有的领导作用，北约因此失去‘大脑’，内部出现混乱。”

内部矛盾存在已久

北约是冷战的产物。冷战结束后，北约存在的必要性一直饱受争议，内部矛盾层出不穷。

近年来，美国就国防开支问题频繁向北约盟友施压，要求欧洲提高国防费并为美国驻军交“保护费”。据美联社报道，近日，美国重申了对欧洲一贯的要求，即德国和其他欧洲盟国必须将GDP中军事开支的占比增加到2%。

“特朗普政府倡导‘美国优先’，不愿承担更多军事义务，要求盟国承担更多防务费用，以减轻美国负担。”袁征说。然而，欧洲盟国并不买账。马克龙称，尊重美国的想法，“但法国没打算埋单”。

如何处理对俄关系也是北约内部的一个突出矛盾。美国主张对俄强硬，意在将俄罗斯视为外部压力，以此团结北约。但一些欧洲国家并不认同。马克龙称，欧洲必须获得“国防战略自主权和自主军事能力，并毫无保留地与俄罗斯重新开始战略对话”。袁征认为，在没有美国干预的情况下，欧洲可能跟俄罗斯进一步走近。

此外，围绕是否建立北约之外九国联合军事力量的问题，美国与欧洲也存在不同意见。据路透社报道，对于马克龙加强欧洲防御能力的呼吁，德国表示支持，称应建立欧洲安全理事会。目前，德法正在开展密切合作，将在2020年下半年德国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期间提出相关框架。“马克龙曾提议建立北约之外的独立防护力量，但美国对此反应强烈，嫌隙因此产生。”袁征说。

未来发展恐将转型

近年来，美国在海外的军事行动大多离不开北约盟国的支持。在欧洲看来，北约也仍是保持对美关系的重要纽带。一些中东欧国家试图用北约制约俄罗斯。但更多分析认为，北约正在失去方向，尽管其在短期之内不会解体，但将不得不面对职能的转型。

有分析指出，美国和欧洲对同盟关系的定位不同，对“美国领导力”含义的理解也存在差异。一些欧洲国家认为，在美国看来，盟国的价值就是充分配合“美国优先”。

“现在北约外部没有足以构成威胁的力量，欧洲一体化进程不断推进，独立性日益增强。在欧洲看来，美国并没有担负起‘领头羊’应有的责任。”袁征指出，北约的未来关键取决于北约将如何转型以及是否会出现新的外部威胁。若无妥善的解决方案，跨大西洋关系可能继续紧张，欧洲将寻求自己的出路。（王奕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