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山下,敦煌大漠 两相离 1963年 樊锦诗毕业了 她最爱的人 彭金章被分配到了武汉大学 然而 敦煌研究院 却写信到北大要人: 当初一起的四个实习生 全部都要 樊锦诗的父亲一下急了 他给学校写了一封长信 让樊锦诗转给领导 没想到的是 樊锦诗却默默地拦下了那封信 因为她还记得初见敦煌 仿佛听到千里之外的召唤 让她去保护敦煌 于是她说: 同意去敦煌 同样学考古 这个彭金章深爱的姑娘 他自然理解 也就默默支持了她的决定 不过 二人约定 三年之后 她就去武汉和他会合 情侣分别两地 但他们各有自己的江湖 在敦煌 樊锦诗全身心 都倾注在莫高窟上 在武汉 这所中国著名学府里 考古依然是一片空白 彭金章一心筹建考古系 他们各自忙着工作 闲暇时候 偶尔鸿雁传书 一年后 好不容易等到假期 彭金章赶忙千里迢迢 奔赴大漠敦煌 去见他心爱的姑娘 但他怎么都无法相信 眼前这个“野姑娘” 是昔日那个一口吴侬软语 婀娜婉约的江南姑娘 西北狂风的野 漫天砂砾的土 就像刻在她身上一般 他满是心疼 却只能恋恋不舍地回到武汉 等着她的归来 然而 与恋人三年期满 却又遇上了十年浩劫 樊锦诗因故没能走成 同事朋友开始劝彭金章 再找个新的吧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这个憨厚的男孩只是笑笑: 我等她 樊锦诗默默感动着 1967年,探亲假来了 樊锦诗奔赴武汉 在珞珈山下 他和她终于成了婚 接着她便匆匆赶回敦煌 此后,便是 三年之后又三年 樊锦诗和彭金章 一个在敦煌 一个在武汉 开始了19年的漫长分居生活 1968年 樊锦诗有了孩子 本想到武汉生产 没想到孩子早产了 接到电报后 彭金章挑起扁担 就往敦煌赶 坐汽车转火车再转汽车 两千多公里 等他到的时候 孩子已经出生快一个星期了 小小的婴儿光着身子 裹在樊锦诗的大衣服里 从小衣食无忧长大 初为人母的她 哪里知道怎么带孩子啊 慌乱、脆弱、无助 看到彭金章 她禁不住嚎啕大哭 彭金章满是心酸 一心一意照顾她 可是孩子还没满月 他就不得不赶回武汉 在武汉大学里 中国的夏商周文明考古 正在等着他 在敦煌的大漠里 樊锦诗要工作 还要带孩子 于是她每天 用被子把孩子围在床上 然后出门去上班 一下班就着急忙慌往家赶 只要听到孩子的哭声 她一整天揪着的心就放下了 因为这说明孩子安全 可是有一次 她一进门 孩子居然躺在煤渣子里 五六个月大的孩子 脸都被刮花了 樊锦诗难受到想哭 彭金章也心疼啊 他把孩子接到武汉 让樊锦诗安心投入敦煌 再后来 他们有了第二个孩子 两人却依然两地分居 彭金章又把孩子 送到河北农村的姐姐家 漫长的时间 一家四口分居三地 每日遥寄相思 老二5岁的时候 樊锦诗去接 一个小孩呆呆站在门后 樊锦诗径直路过进门 当彭金章的姐姐说: 你没见你儿? 樊锦诗这才发现 她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 当孩子喊出“妈”的时候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哗哗流 这是她第二次流泪 依然因为孩子 社会如此浮躁 人生如此短暂 多少感情都经受不住 异地的寂寞和苦 又有多少情感 没能走过独自拉扯孩子的心酸 然而,他们俩 都走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