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武："2.19"重要讲话是对媒体融合具体路径的指导

人民网2月17日电 2016年2月19日上午，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主持召开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时值习近平总书记“2·19”重要讲话一周年之际，人民网邀请高校新闻传播院系的专家学者，就一年来全国新闻战线学习贯穿落实讲话精神情况进行深入探讨。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宋建武教授在访谈中表示，"2.19"重要讲话是对媒体融合具体路径的指导。以下是宋建武教授访谈全文：

——您觉得从“新闻宣传”到“新闻舆论”这样一个词的差别，到底体现了什么样的理念？

宋建武：我觉得习近平总书记是在讲在网络传播的时代，我们的新闻工作有哪些变和不变。这个变化我觉得可能就体现在一个适应新环境的变。宣传这个词比较多强调的是传播者的一种主观性的东西，而新闻舆论这个提法可能更多侧重传播者和所要传播的内容在一个舆论空间里面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实际效果。所以我想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把“传”和过去我们叫做的“受”，其实现在应该说都是传播的参与者，整个的关系进行了一个新的调整。这种调整就是大家都在一个平台上，通过互动来进行对社会舆论的影响。

我的归纳就是适应这种新的技术要变，要用新的技术来装备我们的媒体。不变的就是马克思主义新闻观、新闻真实性的这些基本原则，无论作为社会主义新闻媒体的特征，还是从一般的传播规律来看，这些都是不能够改变的东西。而变的东西就是因时因势适应新的技术的发展，新的传播环境的变化。

——习总书记在“2.19”讲话前专门到三家中央媒体调研。这一年来大家也看到了它们的变化：人民日报中央厨房影响力与日俱增，新华社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有很多新进展；中央电视台在新媒体终端进行了不少新探索。您觉得三家央媒这一年来的亮点在哪？能打多少分？

宋建武：首先我觉得三家央媒在内容产品的生产方面大大加强了主流的价值观的传播力，特别是在网上的传播力。有一批非常有影响的好作品在互联网上得到了广泛的传播。还有一个可能是公众平时看不到的，就是它们在建设基础平台这方面也取得了很大成就，比如说人民日报的中央厨房，还有新华社的全媒中心。中央电视台也在建设一个可能是未来将会产生很大影响的能够面向全社会服务的超大型用户平台。这些可能是普通公众一般看不到的东西，但它们可能在更深刻的层面，在底层在做一些更加互联网化的变革。如果说打分的话，我觉得整体上看应该是良以上。

——习近平总书记在“2.19”讲话里专门提到，媒体竞争的关键是人才竞争，媒体优势核心是人才优势。一方面媒体求贤若渴，另一方面新闻传播教育也培养了大量的人才，但是两者对接却有一些问题。新闻院校所培养的人才不一定就是媒体需要的人，甚至一些新闻传播教育培养出的人才跟需求还严重脱节。您觉得这个问题怎么样能够更好地解决。有没有一些值得借鉴的案例？

宋建武：我觉得从新闻学新闻传播人才培养的角度看实际上也是一个“道”和“器”的关系，从道的层面讲首先要解决一个立场问题。我觉得从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角度来讲，一个是立场，还有一个是方法。这个方法可能更多的是认识论、方法论这方面的问题。也就是说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观察社会，从目前这种发展看，一方面我们看到技术发展非常快，很多新的技术可能把过去简单的人工操作的东西都已经可以替代掉了，那么剩下的哪些东西是最需要的呢？比如分析和综合的能力，通过分析来到达事物的本质，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这种能力就需要对学生进行更加全面的认识论、方法论的训练，特别是这里面很显然，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这些基本的方法论和认识论的东西是我觉得学生必须要掌握的。当然还有各个不同领域的专业知识，专业工具我们应该学会使用，我想这是我们在“道”这个方面。

那么“器”这个方面，就是从工具的层面，我们过去可能给学生更多的训练是怎么做传统的内容，可能现在我的感觉，随着技术的发展，简单的信息加工可能已经不再是学生出去之后能够在社会上养身立命的技术了。从目前的发展看，我觉得如何掌握大数据的分析技术，能够很好地驾驭这样的一种大数据分析的工具，可能是今后要给学生补强的一个方面。

所以我觉得从“2.19”重要讲话内容来看，一方面是强调马克思主义新闻观，这个是基本的关于道的指导。另一方面总书记也不断强调新的技术，要求我们能够掌握和适应。我觉得从这两方面说，应该说总书记这个讲话对于我们去按照这个思路去培养适合未来发展的这样的新闻传播人才，还是很重要的。

——在“2.19”讲话里，总书记再次提出了融合发展。两年多来，我们的媒体融合不断向纵深方向迈进，虽然大家都前面有曙光，但是仍然困难重重。您觉得目前我们的媒体融合整体处在什么阶段，在时间和理论层面需要特别关注哪些问题？

宋建武：首先媒体融合在我们国家是作为国家战略存在的，它之所以提到国家战略层面，首先跟习近平总书记对网上的新闻舆论工作特别重视是有很大关系的，总书记从2013年的“8.19”讲话，在全国思想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开始提出媒体融合的问题，然后通过《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2.19”讲话里也有很大的篇幅提到媒体融合问题。从整个系列来看，我觉得总书记基本上是首先提出目标，然后来具体地推动，“2.19”讲话里边其实有相当多的是一个具体路径的指导。比如总书记提出来要更多地通过互联网来推动媒体的融合发展，我认为也是对我们过去的经验教训的一个总结，以及对媒体过去一些实践中不足的批评。总书记说我们过去搞了很多举措，但是有相当多的是“ 互联网”，不是“互联网 ”，没有实现融合。在我们的调查、调研、分析过程中看，应该说这个判断是正确的。所以这恐怕也是我们今后怎么去进一步推动媒体融合，包括对我们媒体融合发展现在处于什么样的阶段，是判断的一个依据也是一个出发点。

从互联网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的媒体融合现在来看是做端口多，我们各个媒体“两微一端”都是标配，应该说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很好的布局，但是共同的问题是没有自主平台，有影响力的平台绝大多数都在民营的商业网站，民营的互联网企业，在他们的平台上。这样的情况很显然是和中央的要求，和习总书记的要求还是不相适应的。所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是我们媒体融合的当务之急。我的想法就是要建设我们自主的互联网的平台。从现在看，我们也有一些媒体集团在向这方面努力。但是整体上看还不够。实际上我们的研究分析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中国其实是存在着通过主流媒体方方面面的努力，特别是依托党和政府的执政优势，利用我们自身有的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以这些东西作为基础去建设这样的互联网平台的条件和机会。

所以现在看我们的主要的不足是在平台建设方面还存在问题。这也让我们对媒体融合不能过于乐观，因为还没有在根本上解决平台问题。当然我们在其他方面也有很多很好的一些成就，比如刚刚大家都提到的人民日报的中央厨房，包括浙江日报的中央厨房，做得都很漂亮。对技术的集成都达到了应该说是目前在国际上也是先进水平。我们对各种互联网技术，包括像无人机、VR技术的这种应用，可以说在国际上也处于领先水平，就像前不久刘奇葆同志在全国宣传部长会议上也讲到我们在媒体融合方面在国际上实际上处于领先水平。所以我们从传统媒体向互联网发展这个角度，应该说亮点很多，但是根本的分水岭，那个槛还没有跨过去，这是我对媒体融合的一个判断。

——习近平总书记在“2.19”讲话中强调“真实性是新闻的生命”。但在刚刚过去的2016年中，舆论场中，尤其是新媒体中仍存在着“虚假新闻”、“反转新闻”。您认为在复杂的新媒体环境中，该如何保证新闻的真实性？

宋建武：新闻真实性这个问题挺有意思，我刚好从美国回来，我这次去跟美国的网络媒体，包括传统的新闻院校，也对这个问题进行了交流。首先一个资讯跟大家分享，就是谷歌新闻实验室，由它发起，大概联合了十几家比较大的社交媒体，包括有传统媒体，比如纽约时报，组成了一个“FDN”。这个FDN是一个什么？实际上就是“核实第一稿”，就是核实新闻稿真实性的这样的一个技术组织。它的目标是通过技术的应用，验证刚刚发出来的这些文本的真实性。这是一种努力，因为美国的这次大选也反映出来，他们也跟我们的网络空间也有相似之处，各种谣言满天飞。所以我这次到纽约那边跟一些美国的新闻学界的朋友们交流，他们也在跟我们讨论，说你们怎么解决新闻真实性的问题。首先对真实的追求本身实际上就是一个过程，刚才我们讲的这种反转，只不过就是我们现在在网络上更多的把我们认识问题的原生态展现出来，在过去这样的一个过程不可能在媒体上表现出来，所以我觉得我们也不要太惊慌失措，它无非就是把过程拉长了一点。

第二，我想我们通过各个方面的努力，技术的，包括我们传统的主流媒体它的调查、核实这样的一些功能，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从技术方面，我个人有一个思考，我一直也在想为什么这次美国大选最后的这个结果，它的社交媒体，基本都是网络媒体，包括国内在做大数据分析的一些机构，都可以说比传统媒体更早地判断出特朗普获胜这样的一个事实。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说，也给我们一个提示，因为我们传统媒体所掌握的资讯其实是以信息模块方式存在的。而社交媒体和通过大数据分析的，它拿到的可能是更原生态的原生大数据。

我们这次跟美国同行交流，他们也说美国的传统媒体进行的调查手段就是通过电话，而这种很显然它其实已经是被加工过的信息，它的这种真实性确实是存在问题的。所以我觉得这个里边也给我们一个提示，就是怎么去更准确地分析事物它的本来面目。可能一方面是我们的认识方法，还有一个就是认识的工具、手段，特别是对技术的应用。

——最后，请简单总结一下这一年来习近平总书记“2.19”重要讲话带来的影响，以及讲话精神对未来的指导性作用。

宋建武：我觉得“2.19”讲话里边总书记对于媒体融合的发展提出的指导性的意见，可以说是为媒体融合如何进一步发展指明了方向，而且提供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一个思考问题的角度，就是用互联网来推动媒体融合。我个人认为这是媒体融合一个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