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走基层】消防官兵：春节是一份无法抵达的牵挂

央广网北京1月17日消息（记者 高艺宁）“过年回来吗？”“我回不来……” “又回不来啊……那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这是每年春节前夕，消防战士李多都要给远在四川老家的爸妈打的一个电话。

说到父母，坐在记者对面的李多双手有些局促地揉搓着。今年是李多在北京市公安消防总队双榆树中队服役的第12个年头，这12年里，他从没有回家陪家人共度过春节。“也许……父母已经习惯了……”李多对记者说，更像是对自己的宽慰。

北京市公安消防总队双榆树中队战士李多 央广网记者 王永康 摄

他们习惯把思念压在心里

由于烟花爆竹大量燃放，春节是火灾的高发期。从除夕到元宵节，北京消防部门都要实行一级战备执勤，这意味着，大部分消防官兵都不能回家过年。

除了父母，李多最歉疚的是自己5个多月大的女儿。李多告诉记者，孩子长这么大，他只见过3回。

小孩一有个头疼脑热，便是李多最焦急的时候。“看不见，摸不着，我就只能干着急。”因有任务在身，李多没法第一时间赶回四川照顾孩子，也无从及时知晓孩子的病情。

无法抵达的牵挂让李多备受煎熬，而更让他心里“不得劲”的是，由于和孩子聚少离多，尚未记事的女儿好像已经把爸爸忘了。

“有一次我回家，想多陪陪孩子。没想到我一抱，她就哭了。你说哪有当爸爸的抱还哭？”李多说的时候面带微笑，但声音却慢慢低了下来，他又说：“你说……哪有当爸爸的抱还哭的呢？”

双榆树中队指导员戴亚强央广网记者王永康摄

“爸爸，你怎么不回家呀？能不能回我们家睡觉啊？”每逢春节，双榆树中队指导员戴亚强面对女儿的疑问都不知如何回答。在消防员的岗位上，戴亚强已经坚守了16年。春节不能回家，对于他和他的战友来说已是习以为常。

每逢佳节倍思亲，戴亚强却早已习惯将这份无法言说的思念压在心里。

“除夕晚上，我最多出了40多趟警”

除夕夜，鞭炮声声，烟花绚烂。然而戴亚强和战友们却并没有心情欣赏烟火，因为他们知道，鞭炮和烟花意味着警情随时可能发生。

2015年大年初一晚间9时许，北京市海淀区双榆树东里小区的一位独居老人在烧香时，不慎把蜡烛推倒，木柜和窗帘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所幸的是，戴亚强和战士们第一时间赶到，及时把火苗扑灭，把老人救了出来。

对于身经百战的戴亚强来说，这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火情。然而在春节这样阖家团圆的时刻，看着身处险境的空巢老人，戴亚强的心里涌出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我们虽然不能回家过年，但起码还有那么多的战友在一起。这样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就这样一个人孤单的在家里面……”说到这里，戴亚强有些语塞。

戴亚强说，当他进去时，发现老人已掉在了床和窗户中间。由于惊吓过度，老人的神智也有些不清，只本能地拿起拐杖，不停地敲打窗户呼救。

救完火，战士们帮老人清理了房屋。一切安顿好后，尚未从惊吓中缓过来的老人，仍不忘对着战士们的背影呢喃：“我这儿有吃的，你们自己拿啊！”

除夕晚上，双榆树中队的战士们最多出了40趟警央广网记者王永康摄

谈起往年在队里度过的春节，救了多少场火，到过哪些地方，李多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年的春节，仅是除夕一天晚上，他就出了40多趟警。

“6点之后天一黑，警铃就开始一趟趟地响起来。一整个晚上我们都在外面，战斗服从不离身，实在太累我们就抓住赶往下一起火点的间隙，在车上眯瞪一会。”李多告诉记者，救完一场火回到中队，战士们谁都不愿下车，因为大家都知道，下车不一小会儿，就会有新的火警要出。

在消防战士心里，为人民服务是永恒的使命央广网记者王永康摄

年夜饭是一盆早已“坨”了的饺子

每年除夕夜, 一顿团圆的年夜饭必不可少。与普通家庭不同的是，双榆树中队战士们的年夜饭是在凌晨一点左右进行。“到后半夜警情缓和下来后，我们就开始着手做菜、煮饺子”戴亚强说。

为何要在凌晨吃年夜饭？戴亚强向记者翻出了一段十年前的往事。

“有一年除夕，晚上6点多的时候，我们煮了一大盆饺子。煮好后刚捞上来，警铃就响了……我们回来后，已是凌晨时分，我一看，饺子早已经‘坨’了。”戴亚强说：“饺子煮好了也不能浪费啊！不知是谁想出的主意，我们把饺子煎了煎，也挺好吃的！”

有了这次经验，战士们就把年夜饭推到了凌晨以后。李多说：“不管多累，我们回来都要吃顿饺子。过年还是要有些年味嘛！”

每年除夕，战士们都会在食堂准备一顿年夜饭央广网记者王永康摄

多艰苦的生活 都能被消防战士们咀嚼出甜味

在战士们的宿舍，除了一如既往叠得如豆腐块一般的被子，窗台上一排排姹紫嫣红的盆栽尤为引人注意。李多告诉记者，每有空闲，战士们都会轮班给花草浇水。用李多的话说，这些花草妆点了环境，也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更多情趣。

铁骨铮铮的汉子，心里装满了柔情。无论多艰苦的生活，总能被消防战士们咀嚼出甜味来。

双榆树中队战士给盆栽浇水央广网记者王永康摄

“去年春节，站岗的官兵告诉我，门口来了一个小朋友。知道消防员叔叔不能回家过年，小朋友就用他的压岁钱买了些糖果，要送给我们。”

突如其来的感动让戴亚强意外，直到今天，他依然记得那个孩子用稚嫩的嗓音说：“叔叔你们辛苦了。”

幼儿园小朋友手绘漫画赠予消防战士央广网记者王永康摄

“女儿，爸爸会抽更多的时间陪你一起成长。”

“爸、妈，我想回家陪您们过年！”

采访结束时，戴亚强和李多在新年寄语中写下了上面的话。

再过十天，就是除夕。依然不能返回家乡的戴亚强和战友们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场苦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