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俄加快互动频率 评估对方真意挖掘外交资源

　　资料图：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中新社发 东友摄

日俄两国日前在外交层面就安倍晋三首相5月访俄达成一致。东京“地球仪外交”与莫斯科“向东看外交”的互动频率加快，看似突然，实乃双方的战略需求及利益交汇使然。这组关系的内在动力以及欧亚战略博弈的背景尤其值得关注。

围绕乌克兰的冲突，华盛顿与莫斯科的关系一度跌至冷战后最低点。黑海云水怒，日本海风雷激。换言之，克里米亚紧张局势的外溢，引发俄美日、美欧日、中俄日关系的嬗变及一系列外交调整。

俄罗斯在西北太平洋的特殊地缘位置，使其遵循面向欧亚的地缘战略，以欧洲为锚、以亚洲为帆，推进外交与经济多元化，实现“双头鹰”国策的既定目标，视开发远东为“21世纪的国家重点任务”。将于索契举行的“普安会”，即俄罗斯外交“东向”调整中的“西进”：提高东亚外交的优先地位，搞活对日“僵尸”外交，借助日本为七国集团轮值主席国的影响，迂回撬动美欧放宽制裁，摆脱国际孤立，为俄亚欧外交做最佳服务。

　　资料图：俄罗斯总统普京。

东京推行的“首相官邸”外交，亦有其既定方针与锣鼓节奏：加大推进对俄罗斯、中亚各国的“睦北”外交力度，以实现与西南战略方向推进的谄美、联亚、抑华外交接轨，再为“地球仪外交”点睛着墨。自2012年12月再次入主永田町以来，安倍已出访60多国。此次访俄，是继2013年4月于莫斯科、2014年2月于索契之后，在俄举行的第三次“安普会”。普京说：“尽管有美国压力，日本朋友仍在努力维持对俄关系。”

届时，两国均将派出核心幕僚参与外交谈判：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帕特鲁舍夫、副外长莫尔古洛夫；日本国安局局长谷内正太郎、涉俄事务代表原田亲仁等。两国的国安团队人脉丰富、手腕老辣，经反复折冲，制定出兼顾面子与里子的外交日程。

战后迄今，日俄关系举步维艰。除国际战略环境影响外，领土争议、经济合作、和平条约是三大瓶颈。尤其是北方四岛(俄称南千岛群岛)的归属构成外交“天花板”，阻碍了双边关系发展“上不封顶”。俄坚持认为四岛归属不容谈判。2014年以来，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等政要轮流登岛视察，并力推岛上军备现代化；莫尔古洛夫副外长更一针见血：领土问题70年前即已解决。显然，领土争端已成日俄关系死结。

2013年以来的每次日俄首脑会谈，双方均同意就领土问题继续寻找“相互能接受的解决对策”，并从长期视角制定外交政策。此乃外交辞令无疑。在领土问题上，两国几无可能“相互接受”对方立场，致使双边关系运筹空间大幅收窄。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表示，俄方期待安倍此访能有助于“在所有领域扩大合作”。言外之意，此访推动领土问题突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不应影响其他领域的交流合作。日俄已定的外交日程显示，高访之后，将就签署和平条约举行高级别外交谈判。

当然，日俄关系唯领土又不唯领土，经济合作构成这组关系“下要保底”的重要内涵。世行预测，2016年俄经济增长率或跌至-2.9%。经济颓势倒逼俄大力吸引日企投资远东，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为复苏筑牢物质基础。

显然，双方都会抓住这次高访，评估对方真意，保持首脑对话节奏，续推双边关系升温；挖掘外交资源，力争利益最大化。不过，最吸引国际社会眼球的，或是此访能否达成足以牵引日俄关系发展的重大经贸合作协议。

(陆忠伟，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原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