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名省部级落马折射反腐新趋势：转向“标本兼治”

11月11日11时10分，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北京市委副书记吕锡文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至此，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全部有省部级官员落马。

北京大学廉政建设研究中心副主任庄德水向《法制日报》记者表示，吕锡文接受组织调查，全国所有的省区市都有省部级官员落马，说明中央反腐败“打老虎”实现了全覆盖，符合中央一贯坚持的反腐败策略，即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

一周内3名省部级官员落马

11月11日中午，记者的微信朋友圈开始刷屏一则消息：吕锡文被查。

吕锡文，女，今年满60周岁，北京市委副书记，市委党校校长、北京行政学院院长。

吕锡文是十八大以来被调查的第12位中央候补委员，也是第二位省部级女官员。此前落马的省部级官员中，唯一的女性是山西省委原常委、统战部原部长白云。

简历显示，吕锡文是浙江宁波人，大学毕业后，曾任北京工业学院分院团委副书记，后来从北京市西城区委副书记、区长职务上一路晋升，直至北京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现任北京市委副书记。

据《北京日报》11月3日消息，吕锡文“近日”曾出席首届“北京社会公谊汇”展示活动开幕式并参观展览展示。该活动的开幕式于11月1日下午举办。这是吕锡文最近一次公开露面。

此前一日，上海“首虎”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长艾宝俊落马。

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长艾宝俊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艾宝俊，今年55岁，辽宁辽阳人，现任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长，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管委会主任，上海国际旅游度假区管委会主任。

值得注意的是，艾宝俊曾在上海宝钢集团公司工作了13年之久，担任过宝钢集团公司总经理兼宝山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在此之前，他在宝钢集团公司时的旧部崔健、赵昆已被调查。今年3月，宝钢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崔健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组织调查。今年8月，宝钢集团副总经理赵昆因“违反廉洁自律规定”被撤职。

再往前几天，宁夏回族自治区政府副主席白雪山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

宁夏“首虎”白雪山今年54岁，陕西吴起人，先后担任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郊区党委副书记、区长，吴忠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有意思的是，白雪山被查当天，中纪委副书记张军正在宁夏调研党风廉政建设工作，并召开座谈会，听取自治区党委、纪委及银川市、固原市党风廉政建设工作汇报。

将上述3人接受组织调查的时间放在一起可以看出，他们在短短一周内先后落马。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廉洁研究与教育中心副主任杜治洲也观察到这一现象，同样认为这实现了“打虎”全覆盖。在此背后，正是“零容忍”态度和“全覆盖”策略贯穿了十八大以来的反腐工作。

反腐将转向治标治本相结合

四川省委原副书记李春城是十八大之后首个落马的省部级官员。

2012年11月，李春城在十八大上当选中央候补委员。同年12月6日，据中央纪委有关负责人证实，四川省委副书记李春城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一周后，中组部有关负责人证实，李春城涉嫌严重违纪，中央已经决定免去其领导职务。

2014年4月29日，中纪委公布了对李春城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的调查结果。

经查，李春城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巨额贿赂；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其妻、女收受他人所送巨额财物；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其弟经营活动谋取利益；滥用职权进行封建迷信活动，造成国家财政资金巨额损失；腐化堕落。

中纪委决定给予李春城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收缴其违纪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及涉案款物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2015年4月23日，湖北省咸宁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依法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李春城被控受贿、滥用职权一案。

同年10月12日，咸宁市中院公开宣判李春城案，判处其有期徒刑13年，没收个人财产100万元。李春城当庭表示不上诉。

统计显示，自李春城接受组织调查开始至吕锡文接受调查，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已经查处了59名省部级官员，其中有4名正省部级干部，分别是河北省委原书记周本顺、福建省原省长苏树林、广东省政协原主席朱明国、四川省政协原主席李崇禧。

从落马省部级官员的地域分布上看，山西最多，共有7名省部级官员落马；江西查处了4名省部级官员；内蒙古、河北、江苏、四川、黑龙江、云南6省区，则各有3人。

庄德水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吕锡文的落马和每一个省份都有省部级官员落马，一方面说明我国的反腐败形势依然严峻，另一方面也宣告十八大以来的反腐败工作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打老虎”也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今年10月1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了修订后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和《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

庄德水认为，应该把“打老虎”和两部党规的修订结合起来看，党规是“中央把反腐败的经验，特别是把十八大以来的经验和成果制度化、规范化”。

此前，国家行政学院教授竹立家向《法制日报》记者表示，党规党纪属于党内法规体系，本身就是制度反腐的组成部分，能够更好地从制度上推进反腐败工作，规范约束党员和领导干部的行为。

庄德水认为，由此反映出的趋势是，中央仍会在“打老虎”的基础上继续保持高压反腐态势，同时转向治标与治本相结合，通过查处的典型腐败案例，查找发生腐败问题的原因，通过反腐败制度建设，逐步弥补制度漏洞，“避免更多的‘大老虎’跌入腐败的深渊”。

杜治洲认为，腐败分子被查不是反腐败成效的唯一指标。自十八大以来，官员“不敢腐”已初见成效。

将着力解决群众身边腐败

吕锡文接受调查次日，即11月12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群众身边的“四风”和腐败问题监督举报曝光专区》通报131起群众身边的“四风”和腐败问题，点名道姓通报曝光193人。

这是继7月9日、8月7日、9月9日、10月9日后，该网第五次对各级纪检监察机关查处的群众身边的“四风”和腐败问题集中进行点名曝光。

例如，天津市西青区前桑园村原书记李连辉侵占集体资金、挪用集体资金给亲属用于经营活动。

李连辉用村集体资金报销个人修车费用6.5万元，挪用50万元集体资金借给其侄女李某用于经营活动。同时，该村还存在集体资金去向不明等涉嫌违法犯罪问题。西青区纪委给予李连辉开除党籍处分，其涉嫌犯罪问题已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在本期通报的131起问题中，基层党员干部在土地征收流转、“三资”管理、惠农补贴、扶贫救济、低保医保、旧村改造资金管理使用方面以权谋私、虚报冒领、贪污侵占等民生领域问题比较突出，共78起，占59.54%。

从涉案人员看，涉及村(居)干部问题最多，共77起，占处理总数的58.78%；涉及乡镇(街道)干部问题共27起，占处理问题总数的20.61%。两者合计104起，占处理总数的近80%。其中涉及村(居)党支部书记、村委会(居委会)主任共86人，占处理总人数的44.56%。

与此相印证的是，今年年初，在中央纪委五次全会部署中，“加大对群众身边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查处力度”十分引人注目。

今年6月，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集中通报了广东、福建、山东和贵州等4省份共计41起发生在群众身边的腐败问题典型案例。

就此，庄德水认为，反腐败不等同于“打老虎”，还要转向更广阔的反腐败视野和领域，包括关注群众身边的腐败，因为各省份“首虎”的落马，意味着反腐败已经突破了原有的观念瓶颈和实践瓶颈，着力解决群众身边的腐败，将为反腐败体制机制的改革奠定良好的社会基础。

杜治洲表示，要了解群众对反腐败的态度和诉求，吸收群众反腐建议并鼓励群众参与反腐倡廉，维护群众的切身利益，就会进一步增强群众对反腐败的获得感，在提升政府公信力的同时更有效地打好反腐败这一仗。(本报记者 陈磊 制图/高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