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动物“黑市”藏身网络 猖獗叫卖非洲象牙

根据IFAW(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提供的资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日本是象牙制品的最大消费国，而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大量富裕起来的中国人开始购买象牙制品，从而使得中国超越日本，成为象牙制品的最大消费国。

而在以往，广州曾经是象牙制品的主要集散、加工和销售地之一。那么，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非洲一年有超2万头大象遭猎杀

2014年10月21日，云南西双版纳爆出有一头野生亚洲象被猎杀，盗猎者为了取下象牙，把大象的半个头砍下，大象鼻子被扔在一边，现场惨不忍睹。当地警方悬赏4万元，征集凶手线索。

而在今年6月，世界上体型最大的大象“萨陶”的尸体在肯尼亚的国家公园被发现，它同样被盗猎者将面部残忍地砍下。“萨陶”因为拥有一对几乎触碰到地面、每根超过45公斤重的象牙而闻名于世。

这两起惨案，却远远不是偶然发生的孤案。据濒危物种贸易公约秘书长约翰斯坎伦说，2013年，仅仅在非洲，就有超过2万头大象遭猎杀，盗猎者的目的，就是为了象牙。

根据IFAW在2011年进行的调查，许多通过非法渠道进入中国的象牙，最终都会流入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进行销售。而广州，曾经是大部分非法入境象牙的集散地，在这里，这些象牙被加工、流通和销售。

调查：广州市场非法象牙买卖已难寻

广州市华林禅寺附近，已经形成了玉器珠宝工艺品等批发零售的大型市场。近日，记者在这里进行了走访，想调查是否然仍然有人在此出售非法野生动物制品。

当记者一家挨着一家档口询问过去时，得到的答案是，基本上已经没有人卖野生象牙制品了。一家经营黄龙玉档口的老板直接告诉记者，现在对象牙查得很严，基本上都不让卖，所以已经没有什么人经营象牙产品了。

记者终于找到了一家仍然在出售象牙产品的店铺。在这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象牙雕制品，从最便宜的约千元的手串，到售价数十万元的大型牙雕。

在询问中，店铺女老板向记者保证，他们店里出售的象牙制品都是来自非洲的野生象牙。不过，她也强调，这些产品都是通过合法渠道进货，并且销售和经营都得到了政府相关部门的许可。

记者发现，每一件产品的下面，都压着一张象牙制品收藏证书，上面印着国家工商总局、国家林业局许可出售的字样。

有店铺销售野生鳄鱼牙和标本

那么，是否在市场上真的已经没有了非法野生动物制品出售？

记者在华林玉器城里还发现了一些档口，在出售野生鳄鱼制品和野猪牙等。

一个档口的老板热情向记者推荐鳄鱼牙制品。在档口的墙面上，甚至还挂着不少野生鳄鱼的标本。

老板拿下一个长约40公分的鳄鱼标本介绍说，这个长度的鳄鱼是大约一岁左右的。她指着标本鳄鱼的牙齿说，一岁鳄鱼的牙齿只有几毫米的样子，接着她又指着柜台中摆放着的鳄鱼牙吊坠说，这些都至少6、7公分长，可想而知，鳄鱼要长多少年才能长到这么大。

而这些野生鳄鱼牙吊坠，依据长度不同，售价也不同，售价最高的一枚就可以达到近千元。老板也向记者透露，这些野生鳄鱼牙来自于非洲。

“你看看那些鳄鱼牙，那些才是养殖出来的，牙齿都比较短。”老板说。至于这些野生鳄鱼牙、野猪牙是通过什么渠道进入中国的，老板则讳莫如深，不愿意回答。

广州情况一直在转好

IFAW市场调查负责人王娟告诉记者，从他们对于市场的暗访来看，广州的情况一直在转好。

“2009年时，广州市场对于野生动物制品的售卖比较猖獗，甚至是公开进行出售的，到了2011年，我们再次进行暗访时，销售和加工就变得隐蔽起来，我们也将很多暗访得到的材料向相关的执法部门进行汇报。我们相信，这些年来，广州的情况正在变好。”王娟说。

此外，王娟还告诉记者，在各类野生动物制品的贸易中，中国对于象牙制品采取了独特的许可制度，也就是记者在暗访中所看到的——每一件合法销售的象牙制品都必须有许可证。

“但是除了象牙以外，其他野生动物制品就没有实行这样的制度。此外，根据CITES(《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的规定，大象被列入了附录1中，所以是禁止贸易的，而非洲野生鳄鱼，部分被归入附录1中，其他则归入了附录2，也就是需要配额来进行贸易。”王娟说。

网上野生动物贸易较为猖獗

近期，在经过六周的监测之后，IFAW发布了2014年在线野生动物贸易报告——《死生予夺：揭露在线野生动物贸易》。而这一报告中所揭示的现实，并不能够让人感到乐观。报告指出，大规模的在线贸易，使得大量的野生动物的生存受到了威胁。

此次全球监测中，共计在中国21家网站上记录到2106则销售信息，总量为18590件活体或制品，价值超过16,915,667元人民币。

对于中国的情况，IFAW报告指出，虽然与2008年进行的监测相比，一些网站上的贸易规模大幅度下降，但是仍有一些网站上出现了较为猖獗的CITES附录I和附录II物种贸易。

野生动物制品而非活体，是中国监测结果的主要构成，约占销售信息总体的94%。在2008年，象牙和疑似象牙也是当年监测结果的主体，约占79%。

在317个所售制品超过1件的卖家中，出售的主要都是象牙制品。其中一些表示可以提供大量的象牙制品。

尽管中国的执法部门只允许特定经销商合法出售象牙制品，而且在网络上销售象牙属于非法行为。但一些网络销售者表示，他们有“厂家货源”或可以“大量批发”。他们会不断发布新到的货品，表示可以“长期供货”。

一则销售信息中提到，销售者通过“在非洲的联系”来获得象牙货源。销售者还利用诸如“纯白材料”、“有牙纹”和“白塑料”等隐匿词来逃避网站及执法部门的监管。

通过社交媒体非法交易监测难度大

监测显示中国的网络野生动物贸易正由传统的公开网站平台转向更为私密的平台，包括在线沟通和社交媒体工具，例如微信和QQ群。。

IFAW对百度贴吧开展监测并曾成功促使百度于2012年3月关闭、清理整顿了24个涉及濒危物种犯罪的贴吧。尽管如此，此次监测发现，百度贴吧上记录到的濒危物种销售信息占整体监测总量的55%。

报告指出，另一项特别的情况是在中国，社交媒体开始成为交易双方沟通的主要渠道。2106则销售信息中，1355则留下了QQ号或微信号作为联系方式。微信这样的应用为野生动物贸易商提供了快捷高效而又私密的联系方式。也使得监测和追踪这些交易变得更加困难。

(记者 李钢)